高武城内,李焕仙快速下马,将受伤的传令兵扶起,仔细听了一下战报后,瞬间愁容满面。
赵沈言好手段啊!昨日连败两次之下,今日居然再次发兵。以残军为诱饵,攻破东阳城。现今从东阳城、徐京城两路出兵,一前一后围攻魏其城。
此时的魏其城只怕已经被围成了铁桶,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又从东阳分兵一万,绕过魏其城,猛攻高武城北门。看来,他已经知道自己兵将不足,根本无力救援!
可这般手法,老道狠辣,层层逼近,连一点翻盘的机会都不给自己,完全不像赵沈言那草包的正常水平。看来,他军中必有高人!
简单思索片刻后,李焕仙回身对马上的燕如烟说道:“速回府衙住宅,保护赵玉漱,将战况如实汇报。高武只怕守不住了,等下集结城内百姓到北门,然后烧了高武城!”
李焕仙已经知道,自己以高武、魏其、东阳三座城池为根据地,来与赵氏父子角斗,肯定是失败了。东阳被破,魏其只怕紧随其后。剩余一座高武孤城,在守下去都得死。索性把百姓迁往沂州腹地,在寻图谋。
至于为何要烧掉高武城?废话!这城池坚固的像个乌龟壳,若要弃守,怎能将此天降用兵之地留给敌军?土地城池是死的,带不走,那便毁掉吧!
说罢,李焕仙便快速跑向高武城北门方向。而燕如烟则是犹豫了片刻后,便踏马驶向府衙住宅。
快步在高武城中奔驰,李焕仙心如急焚。董千山用来守城的三千兵马多是伤兵,根本经不起长时间恶斗。若是北门被破,那他们将失去撤往沂州腹地的路线。届时,不敢再想!
“哒哒哒哒哒……”
快步登上城楼,只见董千山正在指挥城防兵放箭,用以对抗向前推进的敌军。可敌军可有一万之数,就算就用人命去叠,破城也只是时间问题。
眼见主帅李焕仙亲赴北门,董千山焦急的喊道:“主帅!守不住的!快调东门虎狼骑回防,我们冲出去吧!”
李焕仙也知道战事吃紧,高武城唯一还有一战之力的,便只有孟秀峰带领的虎狼骑。但赵沈言竟然敢绕路分兵直取高武城,那定是已将东门的虎狼骑,牢牢牵制在囚龙谷口才是。
只怕自己刚刚抽调虎狼骑,敌军便会进入囚龙谷,攻占高武城东门。届时,东西二门前后夹击,只怕他们谁也走不了!
妈的!到底是谁玩了这一手瞒天过海?这摆明了是要一战灭掉李焕仙!而且闲情雀步,轻松异常的就能搞定。这手段,也太他妈吓人了!
若没有将孟秀良送出沂州,这事便还有活口可言。七千虎狼骑足够退守沂州腹地,甚至分出一部分救援魏其城也不是不可能。都怪自己!怪自己急于求成,兵员不足时玩兵分两路的戏码。
结果,挖个坑,先要把自己埋了!
思索间,只见敌军后方突现白袍骑兵,浩浩荡荡之下,竟有三千之众。为首之人,手提钢刀,带领五百轻骑从后方杀入敌军军阵,左手手臂轻抬,十二连袖箭瞬间发射!
是孟秀良!
这不对呀!这个时候,他应该还在去往北海送信的路上。怎么一天的功夫就回来了?以骑兵的速度,就算马不停蹄,也要三天才能往返,如今孟秀良返回高武,实在让人想不通。
赵沈言用来攻打高武城的军队,是一万轻装步兵。为了保证行军速度,没有带战车,没有带重甲兵,只带了弓手与刀盾兵。
这种军队,用来攻打兵士不足的高武城自然绰绰有余,可没想到,孟秀良会带领精锐骑兵折返。
三千虎狼骑杀入敌军步兵军阵,犹如虎入羊群,纵横莫挡!前方五百袖箭射完,后方两千五百骑兵手持钢刀悍然入场!手中钢刀狂舞,每过一处必有人惨遭枭首。
顷刻间,赵沈言的攻城队伍大乱,李焕仙身居高楼之上,果断下令万箭齐发!
“嗖嗖嗖嗖嗖……”
快速射杀攻城部队后,高武城北门前方千米地带尽数肃清,李焕仙大喝一声道:“董千山!速去东门调度孟秀峰,让其回防!其余人马,开城门,随我出城杀敌!”
与其被动防守,不如主动出击。趁着敌军大乱之际,李焕仙果断带领三千残兵冲出高武城,手提长枪一马当先,杀入敌军军阵。
任谁也想不到,刚才还龟缩在高武城中的李焕仙,居然敢亲自出城搏杀。这一看似疯狂的举动,其效果却震撼无比。三千残兵虽多有伤在身,但看到主帅亲自出击,顿时雄心万丈。
跟随李焕仙身后,大杀四方。赵沈言那一万攻城兵,顿时被前后夹击,军心大乱。前夜被李焕仙神兵天降又火烧连营的阴影还未散去,今日又要面对这南楚杀神,哪个兵将能不胆寒?
很快,在孟秀峰与李焕仙的前后夹击下,这一万军队顿时减员至六千!快速收拢好残兵后,其统帅无可奈何的下令退兵,想与围攻魏其城的大军合兵一处,在寻图谋。
但李焕仙很明显不给他们这机会,直接将三千残兵划给孟秀良两千五,对其说道:“速去魏其城解救刘僧辩!告诉他,城不要了!马上退守州郡南宁!”
“孟二领命!”
说罢,李焕仙带领五百残军便返回高武城。
此时,高武城中已经乱作一团。不下万人携带金银细软与家眷,连滚带爬的奔向高武城北门。就在刚才,长公主下令,弃守高武城,要将所有百姓迁往沂州州郡,南宁城。
眼见大乱将起,民众们奔走相告,毕竟谁也不想被伪帝兵士屠杀。要说这赵玉漱的思想工作做得真不错,连哄带吓唬,愣是把沂州全境百姓都给忽悠住了。
就算现在兵败弃城,百姓们也愿意跟着她走。不得不说啊,这女人,真是天生玩弄人心的高手。
可这兵荒马乱的高武城中,此时,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只见这人,是个面容二十出头的青年,面容虽然冷峻不凡,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死气,与这沂州百姓格格不入。一看便知,绝对是外地人。
而且,这青年,还背着一座古朴的剑匣!